担当者行动张春亮：行动是对迷茫者的救赎

本文为担当者行动总干事张春亮在7月13日《好公益平台 X 启发时刻·专题 4——在变化和困难中，我们如何协力共进？》第2期分享的回顾整理。

本文聚焦担当者行动以及张春亮自己在变化与困难中的经历与思考。期待他的分享能为伙伴提供主动变革应对变化与挑战、在坚信与前行中穿越至暗时刻的思路与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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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今年上半年的整体感受如何？观察到了哪些变化？

张春亮：整体感受有两点。

第一点，疫情既带来了“危”，也带来了“机”，云开雾散后，世界处于新的平衡；

第二点，行业和社会都呈现出动起来的迹象，总体来说比较忙乱且充满生机。

用一种不恰当的比喻，过去三年的疫情像是经历了一场雾蒙蒙的天气，今年上半年雾突然就散去了，让你有机会重新看待这个世界。

你会发现身边发生了很多变化，有的组织消失了，有的组织裁员了，有的组织转型了，有的组织新生了。

“危机”包含“危”和“机”两面，疫情带来的变化没有好或者不好，总体来看世界仍然是平衡的。

整体行业和社会上半年有一种像雨后的蚂蚁或小动物一样，从相对静止或放缓的状态，慢慢动起来的迹象。

我观察和感知到的主要有三点变化：

一是大家都在“恶补”出差，疫情期间开展不了的事情都要抓紧时间跑完。担当者行动最长的一次出差连续110天，加上新项目进来，特别忙乱和疲惫。

二是企业伙伴在逐步恢复，或者转型后重新开始。担当者行动上半年的企业合作总体上是比较稳固的。主体还是之前合作得比较好的老客户，也开辟了一些新的增长点和新的合作伙伴，比如社区阅读、幼儿阅读项目等新的尝试。

三是公益行业也在走动。各类线下培训或能力建设，逐步开展起来了；各地也在开启一些区域阅读生态构建的活动。

目前的发展状况符合原来的预期吗？

张春亮：年初的时候我用“苏醒”来定义2023，需要慢慢重新调整和开始。上半年主要开展了组织变革和具体筹资两方面工作，有些部分是达到预期的，有些部分没有达到。

组织变革关系到担当者行动现阶段和未来发展，涉及组织架构、服务体系、产品项目、组织方式等方面的调整。上半年的主要工作还是拼命赶项目，所以这方面的调整也在预期范围内，但还不够如意。不过此时此刻相比三四月份交替的阶段，还是会更加从容，更加有方向和目标。

具体筹资方面相对比较稳定，上半年我们的筹资与去年上半年同期相比增长了70%。从资金来源占比来看比例没有变化，企业和基金会占70%，公众（包括众筹）和个人占大概20%。

为什么要开展组织变革？

张春亮：尽管担当者行动上半年看起来发展得不错，但实际上从2016-2017年就开始存在着“暗流”的变化与挑战。

一开始担当者行动的项目模式是比较简单初级的，图书角比较轻量化、可视化，也做一些教师培训、阅读活动，在2016-2017年是一路狂奔、高峰期的状态。

那时候我们就发现更多的孩子有书看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改善，但从我们的行走与观察，以及伙伴和捐赠人的反馈中，我们感知到了一些挑战。

怎么让阅读的效果可持续？如何让孩子持续阅读，让教师持续成长，让图书角持续发挥作用？社会在进步，捐赠人在成长，怎么说明阅读项目的有效性，如何改变孩子的习惯，支持教师的成长，达成担当者行动的使命？

在这样一个持续的感知期和观察期之后，2019年，我们开始有一些组织变革方面的探讨，包括建立专家团队，开展更系统的业务模块和战略规划等方面的工作。

如何找到符合担当者行动现阶段和未来发展的、真正适合的变革方向和形式，如何从规模化的影响到影响的规模化，如何在流量的惯性之下敏锐地把握住未来的方向，对团队来说是非常大的挑战，需要继续变革。

在与教育系统的合作中观察到哪些变化？如何调整和应对？

张春亮：2020年以来，特别是二十大以后，我们观察到外部环境发生了一些变化，主要体现在教育系统对阅读的空前重视，对担当者行动的影响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服务方式要调整。教育系统是担当者行动重要的服务对象之一，当他们对阅读越来越重视，必然会影响担当者行动的推广方式。

比如已经有关于阅读方面顶层设计的教育系统，担当者行动可以通过协作者的角色嵌入到对方的拼图中，发挥补充作用；对于有很强的主体性和自我意识的教育系统，担当者行动需要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和主体性。

如何既尊重对方的主体性又保持自己的主体性，对于担当者行动来说并不是一个“有你没我”的对立的选择，而是一种共创共生的合作状态。核心的理念其实在于公益组织要把自己放在助力协作而不是做主导的位置，做到“有我也无我”。

孩子成长的责任人是老师，老师成长的责任人是他（她）自己，公益组织不应该也没必要去主导和主张归属权，应该充分发挥服务对象的主体性。不是我们要去做什么，让对方配合什么，而是我们一起来探讨，我们为你们（服务对象）服务。

另一方面，沟通方式要调整。对阅读重视也意味着监督会更加严格，在阅读项目上主要体现在书目审查上。担当者行动在这方面的调整在于“前置”+“充分”沟通。

“前置”，比如说提前把书目发给对方看，“充分”在于不仅仅是通过微信发个文件，而是打印出来现场洽谈等。有的时候也需要一些应急预案，去解决一些对接人变更等临时变数。

不同地区的教育系统与公益项目合作不是固定模式，相对还是比较灵活的。因此，最核心的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坚持送好书是不变的原则。

对公众参与的变化有哪些感知和判断？

张春亮：在担当者行动看来，公众参与还是有很大的开发空间。

一方面，我们本身就有着志愿行动的基因，需要与公众有更多的互动；另一方面，我们的公众筹款占比只有20%，如何提供合适的机会，撬动更多的参与，还需要回到志愿行动的本身去发力。

作为个体如何应对挑战和变化？对伙伴有哪些建议分享？

张春亮：角色变化对我来说确实也是比较大的挑战。从个人感受来看，我觉得认知调整是第一位的，其次是转化为行动，再次是把认知与行动匹配起来。对伙伴的建议有两点，一是广听，同时坚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二是不要停在原地想意义，而是具体地去做一些事情。

认知的变化不是一天就变了，而是要经历一个过程。我的感悟是真正的成长是在体验中成长，而不是在书本中、故事中、道理中成长，经历和位置会让人真正地成长。

这两年作为总干事的最大感受在于，不能定位在个人的喜好、感受和性格层面去做事情，而要在更高的机构愿景、理想和目标的层面，去推动和带领事情的发展。

有可能这个过程中个体的“我”是很难受、不爽、不舒服的，当然也会经历黑暗、痛苦、质疑、睡不着觉，但为了事业的发展和事情的推动，需要跨出这一步，让“我”慢慢地变小，让行动越来越趋向于认知。

慢慢走过来才觉得，一切伟大和卓越真的是没有容易的路可以走的。

每个人都会遇到他阶段里面的不同的困难，在生活和工作、事业和家庭都可能经历一些至暗时刻。

如果从工作事业上来说，面对这种情况，第一，要广听，同时坚信自己所坚信的东西，不要被其他的事情所困扰，比如某个人或者某一刻的心情，要有更高层面的标尺。

第二，焦虑很正常，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我都焦虑到快抑郁了，所幸当时我能够保证睡眠，哪怕再大的困难只要能保证睡眠也能有力量去抵抗。

从那段时间走过来的一个非常个人的体验，就是做具体的事情，不要停留在原地去想意义。

当你还不知道往哪儿走的时候，依然不能放弃前行。行动是对于迷茫者的一种救赎。先从解决具体的问题开始，走着走着慢慢有些问题就已经解决掉了。

内容整理编辑 | 李洁

视觉设计 | 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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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省担当者行动教育基金会简称“担当者行动”，于2004年成立，以“真诚、纯粹、专业”为公益理念，专注于中国乡村儿童阅读教育公益。2009年在全国首创“班班有个图书角”阅读助学项目，经过不断创新迭代，构建起“儿童阅读环境支持”“儿童阅读活动支持”“儿童阅读课程支持”和“乡村教师成长支持”的线上线下一体化的区域阅读教育服务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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